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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言：angel(G) 2000/08/19 02:31

那天深夜，遽接小弟電話，說父親舊疾復發，送進加護病房，院方已開出病危通知
單。

放下電話，急忙開車北上，夜深人靜，細雨霏霏，高速公路上車輛不多，心繫病危的
父親，不自覺地加速……

忽然一輛警車鳴笛自後追上，示意我停車，我吃驚地一瞄儀表，乖乖，車速已達一百
多，破了我的紀錄。在路肩停下車，自動奉上駕照、行照準備受罰。

「歐吉桑，你超速了。」年輕的交通警察接過駕行照說。

「我知道，罰單請開快些，我父親在加護病房急救中，已開出病危通知，我要快點趕
到，說不定是見最後一面了。」

他堅持要我下車，吹了吹晚風，然後說：「我父親五年前差不多像你這年紀，那天我
爺爺在加護病房急救，也發出病危通知單，我父親就像你現在一樣，在這條高速公路
上疾駛，結果出車禍死亡，雪上加霜。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，心急、哀傷時開快車
最危險，欲速則不達，萬一像我父親的不幸，家人如何能承受……」他說不下去了。


他交還我駕行照，不開罰單，說：「你可以走了，定下心，別急，開慢點，祝你一路
平安，也祝令尊早日康復。」

我含淚道謝、道別，見他眼眶微紅地揮揮手，再叮嚀：「開慢點。」

【2000/07/21/聯合報 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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